瞬间感觉到了从此阴阳两隔,说不清的难受。这种感受在很多年前奶奶去世当天有过,印在我大脑深处,那一刻再次袭来。
我那个神神叨叨又乐观开朗的伯娘,永远不会回来了。
平时对她的几个子女总是碎碎念,啰里啰嗦,操不完的心,虽然多数是没多大必要的,大家很多时候也没把她话放心上。
有时候有点争强好胜,但坚持不了多久。
说话做事没有条理,总是给人咋呼咋呼的感觉。
心里不背事,愁绪来得快,去的也快,不记仇不记恨,像个小孩,话语间还经常发出爽朗的哈哈大笑。
心善口快,刀子嘴豆腐心,仿佛就是为她量身而设的词。
小时候,她总爱考我,鸡兔同笼的算术题,总是弄得我算不清理不明,在我难堪的时候,她那爽朗的大笑就开始了。
冬天,凡是和她一起去找牛找马,能找到的概率很低,她总是脑路峰回路转,一会觉得在这个方向,一会又觉得在另一个方向。
过年的时候,大年初一,我们穿着新衣服,第一个去她家,她总是乐呵呵地给我们口袋里装吃的。她对我们这些侄子侄女晚辈,宽容和善远多过严厉。
有次过年,给她个红包,她高兴的像个小孩子,坚持要煮几个鸡蛋回赠我。
她走路,总喜欢把手背在背后,藏在衣服下,和她一起出去,我们总是嫌她慢,她总是哈哈笑之。
她去桂林的妹妹家,她侄女也就是我们的其中一表姐嫌弃她说话大声又土,在街上总是有意无意的和她拉开界限,她回来和我们说起,也不生气,哈哈自嘲式的轻描淡写,骨子里是一个很大气的人。
有些人,在脑子中还总是停留在那些生灵活现的时光里,从未曾觉得她会老去,会永远离开,一旦这一刻突然到来,会让人懵圈,一时难以接受,然后就是伤感难过。
我没有回去看她最后一眼,希望她留在心里的样子,还是以前那个未曾老去的、可爱的小老太婆。
但我想告诉她,我有点想她。
尽管她不会再知道。
藉此纪念伯娘。